大三那年,我跟舍友郑雨薇正式提出决裂,因为她总是各种卖萌撒娇,拜托我帮她打热水、拿外卖、买零食,后来我才反应过来,这是她对我的“服从性测试”。听到我要跟她决裂,郑雨薇满脸震惊:「小阮,没想到我们这么好的朋友,你竟然因为这一些小事就这么计较,有必要吗?」
「小阮,我正洗头发呢,水壶没水了,我在这儿等你,你去一楼给我打点热水吧!」
「小阮,你要去食堂的吧?那你顺带帮我带个饭呗,我想吃小面,你路上快一点,坨了就不好吃了!」
大概是被长相蒙蔽了头脑,在她主动向我示好后,我竟也先入为主的觉得她人不错。
她虽然会撒着娇拜托我帮她做事,但笑意不达眼底;明面上是向我低头示好,实际却不声不响的达到了自己的要求,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够了。
最可笑的是,我居然这么长时间才发现的,也有一定的可能是我一直在麻痹自己,只是现在不起作用罢了。
可从开学第一天开始,郑雨薇就这么使唤我,连带着其他两个舍友看我的眼神也没那么平等了。
她像是没看懂我这种无声拒绝,自顾自打开壶盖,咕咚咚的将我暖壶里的水都倒进了她刚买的2升大杯子里。
「反正你之前也经常楼上楼下打水,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,正好当你减肥了,健身呀。」
诚然如其他舍友所说,郑雨薇除了长得好看点,什么都没有,嘛还要这么顺着她。
「另外,我虽能提重物有氧锻炼,但我觉得,你比我要更胖点,需要锻炼的是你才对吧。你要是再这么胖下去,小心你的亲亲男友跟你分手喔。」
郑雨薇本来就介意这个,听我这么说,一下没绷住,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垃圾桶踹开,不知道是骂垃圾桶还是骂我,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,细听还能听到“挡路的东西”几个字。
她是我们专业出名的人缘好,除了我这个“朋友”外,人家还有别的宿舍的好朋友,串个宿舍夜不归宿什么的更是常事儿。
桌子上乱七八糟放着一堆东西,什么零食、化妆品、毛绒玩具之类的比比皆是,对了,还有两件睡衣。
开学伊始,我们就各自买了鞋架放鞋,可她的鞋架除了放鞋,还放着围巾、手套、口罩和换下来的脏衣服,哪有地方放鞋?
最过分的是,她脚边的垃圾桶里放了好几张用过的姨妈巾,一走近就能闻到阵阵异味。
起初我们的关系还算平等,最多就是一起去食堂、一起去浴室、一起AA逛街吃饭之类的。
且不说这是我买的新车,自己都没焐热呢,郑雨薇就横叉一杠,而且我们刚认识不久……
一开始还只是借车,大概后来感觉自己“拿捏”了我,她转而将我当成了自己的专车司机。
「小阮,你能不能稍我一段路啊?我今天不知道如何了,膝盖有点疼,不远,你把我带回宿舍就行了。」
每当我因自己有事拒绝她的时候,她要么会用“我们这么好的朋友,你居然连带带我都不愿意”来堵我的嘴,要么对我摔摔打打的,充分表明她的不悦。
偶尔有几次我手里没钱,或者实在忍无可忍向她提出的时候,她才会假装自己忙忘了,A给我。
【羊肉串1,牛肉串2,鱿鱼1,鸡翅1,烤韭菜1,烤茄子1,烤大辣椒1。】我愣了愣。
「我们不是AA吗?我嘴挑,万一你们点的我不爱吃,A了也不好吧?还不如我们各点各的,各掏各的钱,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吃呢!」
「我们不是舍友吗?大家都别吃亏不好吗?你们想吃的我不想吃我还得A钱,哪有这样的道理!」
「这么长时间了,我还没见过这么点菜的人呢,你说你们这么写了,我们做的时候是不是还得给你们加起来啊?真不嫌费劲……」
我抬头扫了一眼,另外俩关系好的舍友指尖在微信上疯狂扫动,大概是在蛐蛐我和郑雨薇什么。
「大小姐,咱丑话说在前面啊,要是你看上我们什么菜,我们可不会分你的哈。」
如果说我还能尚且把这件事归咎在郑雨薇不想跟其他人A钱的话,那后来她做的一些事儿,也恰恰证明了她对我,跟对别人没什么两样。
我们怕人多,只抽了一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出去,因为攻略排的满,只能早早出发。
过了半天,郑雨薇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,从下床到洗漱、化妆后,没跟我说一句话。
一天的行程,为了“省钱”,我们能坐公交的地方就坐公交,实在坐不了的就骑车,再不济步行走过去,3块钱以上的交通费、20块钱以上的景点门票费一概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。
「我从来不吃这种垃圾食品的,不知道好不好吃,我就不买了。但是你买了,能不能给我尝一口啊,好吃的话我也买点……」
郑雨薇毫不客气,一口咬了我大半个,酱酱酿酿的吃完以后还嫌弃人家孜然放多了。
现在种种事情经历后,我才反应过来,或许她就是拿捏了我这种“不好意思”,才一直抓着我的尾巴,明面上跟我做朋友,实际却是压榨我满足自己的。
一个真朋友,会在自己没抢到英语考试的名额时,偷偷将朋友已经报好名的考试退掉,只为了能把自己加进去吗?
等我一瘸一拐的提着壶爬上六层的时候,郑雨薇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桌旁,公然外放刷着擦边舞。
「我跟你说话呢!你没听到吗?以前我的水不都是你去打的吗?反正你也要顺路下去,帮我带一壶怎么了?还是说以前你能带,现在就带不了了啊?」
「郑雨薇,我不想跟你玩这种主仆游戏了,我是来上学的,不是学着怎么伺候人的。我们不处了吧,反正你也不缺朋友。」
「我平时是稍微用的你多了点,可那不是因我们关系好吗?你看我怎么不跟其他俩人一起玩呢?还不是我觉得咱们投缘,我想跟你处啊!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了,也不用这么决绝吧!」
「好啊,那我现在不是提出来了吗?不管你是怎么说的,但是你给我的感觉,就像我是你的奴隶似的,我现在觉得不舒服了,就不想跟你继续当朋友了,不可以吗?」
「可能确实是我之前做的太过分了,是我没想过你会这么看我,我给你道歉,我是真拿你当朋友……」
其实在我看来,她并不会感觉她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会过分到哪里去,我显然才是那个矫情的人——怎么之前能忍,现在就不能忍了呢?
那些犯罪判刑的人都有自我反省、缓刑的机会,我之前是傻了点,但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,还不能让我醒悟了?